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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话 短暂的归属感

第十一话 短暂的归属感

餐桌上,云叶妈妈和风条爸爸一直盯着我看,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情感。她们的注视中透着温暖,让我觉得很幸福。

我问道:“我脸上有什么吗?”

云叶妈妈露出涟漪般的笑容说道:“有幸福。”

“幸福?”我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并没有发现多出来什么东西。

云叶妈妈脸上的涟漪扩大了,过来抱住我,我感到了她的体温,很温暖。她似乎流泪了,将我抱得紧紧的,带有哽咽的声音说道:“我真的很怕…很怕把你带到我们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,怕你会像小路一样变成一个垃圾……”

我看着坐在我旁边一如既往吃饭的哥哥,说道:“哥哥不是垃圾,他人很好。”

云叶妈妈松开我,双手扶着我的肩膀,眼睛里闪着泪花,说道:“不,他就是垃圾,甚至还不如垃圾,只是你还没有发觉。他的内心已经腐烂,烂的很彻底,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次拯救他。”

我不明白云叶妈妈为什么这么说,但从她的眼神里,我看到的是彻底的无奈与无尽的悲伤,我无法去反驳她。

“本来我们全家人都会跟着他一起腐烂在这个糟糕的社会里,但有了你,我们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值得留恋的地方。前一阵子,看到你从学校回来,总是很低沉的样子,我和你风条爸爸真是吓坏了,就像看到以前那个即将腐烂掉的小路。我们没有帮助你的好办法,只能在旁边看着。但还好你又回来了,而且今天我们真正觉得你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了,我们真的很开心。”

听到云叶妈妈的深情长白,看着在旁边同样泪流满面的风条爸爸,我的眼睛也湿润了,没想到我带给他们这么大的麻烦和影响。不过我很开心,因为这些麻烦使我明白这个家中有人正在如此关心着我,我也才能体会到自己真正是这个家中的一员。

“我吃好了。”哥哥把碗筷放下,拿去清洗,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
对于这个新哥哥我其实也很困惑,我觉得他很关心我,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学校到家里,大家好像都对他抱着一种莫名的感情,就像在虚空中堆着的腐烂物,大家既想无视,又总是被那种腐烂的气味所吸引,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他。

哥哥本身对于别人有意的忽视,无意的窥视,总是显得既手足无措,又一如既往的无所谓。他的内心好像真的已经没入泥沼之中,但身体还在出于本能不停地扭动、挣扎。

不过这都无所谓,我相信他是我的好哥哥,我相信他。

……

我很感谢间虹老师为我组建了“欲望处理部,”当她通知我让我加入社团时,我以为我又要落入另一个“地狱”。没错,班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地狱,大家都口是心非,偷偷地以我能听到的声音议论着我,我想和她们解释,但发现只是徒然。她们就像空气一般,我找不到对话的对象。我冲过去什么都抓不到,但我坐在那里时,他们就会聚集起来,形成薄雾,从这薄雾中散出刺耳的声音和鬼一般的目光。

我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,只能颤抖着呆在自己的座位上。

间虹老师宣布我是部长时,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安心的地方,真得很开心。

我也很感谢琉璃,她是班中唯一一个愿意向我投来同情目光的女孩。穆迪总是围在我的旁边,但我知道她和其他人是一样的,我每次跟她说的话,都会经她扭曲后传播出去。但我不敢放弃这个“朋友”,因为那样我就彻底一个人了。从村子里出来后,我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人,即使一个人身处黑夜丛林,我也没有那么害怕过。我一直期待着琉璃能过来和我说话,但她总是一副纠结的样子,让我在期待与失望中轮回。但她最终还是向我走来了,我真的很高兴,也很感激她,我第一次感到朋友的手是那么柔软和温暖。

我也很感激芊草学姐。我曾听说她是一个怪人,和她接触后,我觉得她和我们村里人是一样的善良。在她身边我有种回到村里的感觉,真的很幸福。

蓝雨,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美少女。真的没想到,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我居然也会移不开眼睛,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引人的女生?哥哥更是直直得盯着她,眼睛中充斥着复杂的感情,我第一次看到哥哥眼睛中有这样剧烈的情感波动。蓝雨的眼睛真的和哥哥的很相似,仿佛深渊中的黑洞,那般虚无,但真切地存在。我也很感激她,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社团,但如果没她的加入,这个社团的人数就难以凑齐。

我最感谢的还是哥哥,虽然他什么都没做,但一直注视着我,我可以感觉到。

现在我对学校的生活又充满了期待,我觉得这个世界果然还是美好的,因为有美好的人存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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